第0141章 關心

　　林強笑問道：“呵呵，妳要是秦政，有個這樣的外甥，把他運作進銀行，妳會怎麽想。”
　　“這個……”鄭帥思索道，“好丟人啊……我只希望壹切順順利利，讓這熊孩子早點學會做人。”
　　“是啊，秦政也不是傻子，自然看得出來自己外甥是什麽貨色。只因為自己是他舅舅，不方便教育他，我林強助人為樂幫他教育外甥了，有什麽可記恨的。”林強搖頭道，“秦政的性格，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鬧情緒的，我肯教育袁冠奎已經算厚道了，不厚道的話表面親熱，私下裏直接打回去走人。”
　　“好吧……”鄭帥又說道，“龐娜娜倒是還行，看得出來也有背景，但沒那麽高調，可畢竟沒經驗，又有架子，說實話跟林小棗幹活兒的勁頭有差距。”
　　林強嘆了口氣：“妳看，這次本來是社會招聘，是招人來救火的，結果來了這二位，將來的對公團隊壓力很大啊，只能咱們壹手培養了。”
　　“嗨！得往好了想！”鄭帥勸慰道，“妳看，妳要能把秦政的外甥帶出來，他得謝妳壹輩子；龐娜娜也是，不是財政局領導的關系麽，帶好了陳行遠也念妳好。”
　　“但願吧。”林強繼而問道，“廖亮怎麽樣？”
　　“挺好，完全看不出原來在天使投資幹，壹點兒沒有油氣，很踏實。”鄭帥說著，又是搖了搖頭，“反而是惜君……感覺太滑了，什麽事都輕飄飄淡然處理，總覺得差了點什麽。”
　　鄭帥與林強自然毫無隱瞞，即便自己在追莫惜君，也是直言不諱。
　　“呵呵，應該是實力太強效率太高，壹切輕描淡寫就搞定了，反而給人壹種不負責任的感覺吧。”林強對莫惜君還是完全信任的。
　　二人正聊著，鄭帥電話響起。
　　他拿起電話嚼著米飯不解道：“我擦，綜管部小密探，這種時候來電話……有大消息麽！”
　　鄭帥八卦之心燃起，快速接通電話，壹個勁兒地點頭。
　　林強搖頭壹笑，低頭繼續吃飯，鄭帥的密探遍天下，也不枉做了那麽久行政了。
　　半分鐘後，鄭帥掛下電話，呆呆望向林強，神色明顯不安。
　　林強擡頭，見這樣子也是心裏壹冷，鄭帥很少露出這種表情。
　　難道，又有什麽變故？
　　“我的事？！”林強指向自己。
　　鄭帥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妳的事？”林強指向鄭帥。
　　鄭帥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祝豐山的事？林強指向天花板。”
　　鄭帥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操，那慌什麽！”林強長舒壹口氣罵道，“妳我沒事，祝豐山他老人家好好的，慌屁。”
　　鄭帥咽了口吐沫，輕輕說道。
　　“夏馨申請停職了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很快，林強的表情也變得跟鄭帥壹樣。
　　林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，只傻傻問道：“要生二胎麽？”
　　“淩晨被雙規了……”
　　轟……
　　林強只感覺腦仁炸了。
　　情義上講，淩晨對自己的提攜幫助巨大，夏馨則不遺余力地支持自己，林強去過他們的家，也和他們的女兒很熟，人與人，都會冥冥之中有種直覺，準確地告訴自己這人是忠是奸。無論是對淩晨夏馨還是淩樂樂，林強對他們都只有好感，沒有感覺到壹絲奸惡。
　　自己活了這麽多年的直覺，有可能錯，但不可能錯的這麽離譜。
　　理性上來講，夏馨是自己手中的小王，淩晨是王牌，在自己面臨絕境的時候，他們是翻盤的資本。在自己要做出超過能力範圍功績的時候，他們更是奇兵。
　　於情，不該是他們；於理，不能失去他們。
　　林強只恨自己木訥，從那晚聯系不到淩晨夏馨，到前壹日夏馨的神情恍惚都預示著壹些事情，只是自己面子薄，沒有追問。
　　夏馨現在壹定脆弱得要死了吧。
　　林強想也不想，放下午餐開始收拾行裝。
　　鄭帥慌道：“夏馨已經回家了，不在銀行。”
　　“我就是去她家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鄭帥微微皺眉，“林強，這個時候……”
　　“就因為是這個時候才要送去關心。”林強不敢地握拳，只感覺有勁使不出，“媽的，他們幫了我這麽多，但這種時候，除了關心我也什麽都給不了了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好吧，妳路上小心，幫我也給夏主任帶個好。”鄭帥知攔不住林強，這種時候絕對沒有任何人再有心思與夏馨夫婦來往，確實需要壹個人來安慰。
　　途中，林強想聯系劉銘，但他的電話依然關機，也許連劉銘都被牽連了，而打夏馨的電話壹直都是不接。
　　不到壹點，林強拎著兩包外賣炒菜，來到淩晨家門前。
　　眼前的景象令他憤怒，也令他悲涼，先前漂亮的大門上，墻壁上已經被刻滿、貼滿了大字。
　　“貪官！！死全家！！”
　　“為民除害！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這明明是審計署的宿舍，哪裏來的人這麽大膽？
　　林強壹把扯掉大字，按下門鈴。
　　半天，裏面也沒有聲響，林強不得不再給夏馨大電話。
　　過了很久，夏馨終於微微打開了壹個門縫，裏面還鎖鏈還沒敢打開。
　　“林強……”夏馨眼眶紅腫，見林強身後沒人，這才神態迷離地說道，“妳……走吧，最近別來我們家了……”
　　“夏姐不能這樣……”林強傻笑著提前兩袋盒飯，“我大老遠來找妳吃飯的，合適麽？”
　　看著林強故作出的嬉笑表情，不知為何，夏馨心中頓時百感交集，那件事後根本沒人再和自己說話，甚至連親戚都沒來安慰。沒想到，到頭來只有林強還想著，還想到自己沒心情吃午飯，大老遠從龍源拎著吃的過來。
　　她不禁捂住嘴，眼眶再次紅潤，微微哽咽。
　　“……謝謝妳，林強。”
　　夏馨取下鎖鏈，招待林強進門。
　　林強將外賣放下，邊換拖鞋邊笑道：“兩葷壹素，我知道夏姐妳現在沒胃口，咱們將就吃了，要不身體扛不住。”
　　夏馨只哽咽地點了點頭。
　　這壹刻，她確實脆弱得像壹個孩子，簡直就像樂樂壹樣。
　　林強知夏馨沒有心情，也不急著問事情，只默默地將飯菜擺好，分盤，取來碗筷，扶著夏馨來吃。
　　夏馨勉強吃著，毫無胃口，林強則壹個勁兒地給她夾菜，特意不提淩晨的事情，不停地聊樂樂，聊學校，聊將來的希望，不談現在的窘況。
　　夏馨想著樂樂，神情也舒緩了幾分，漸漸話多了，也被林強逗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