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3章想不起来

　　高欣欣拉开门，走到门外的风雪夜中，轻轻抱住了高阳。
　　高阳也轻轻抱住高欣欣。
　　一个长达十秒的无声拥抱，兄妹两分开。
　　高欣欣强忍住哭泣，她吸了吸鼻子，声音有些干涩：“哥，夏离姐她……”
　　“我都知道了。”高阳帮高欣欣把围巾裹紧了些，“你在外头等我一会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高欣欣欠身，高阳走进了木屋。
　　此刻屋外的雪地中站着王子凯和鸦鲨，还有一个穿水手服的紫发少女，正是奈奈。
　　高阳坐中间位置，高欣欣和王子凯坐在两边，刚起飞时，三人故意避开沉重的话题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。
　　朱雀没有任何反应，安静地呼吸着，她长久睁开的干涩右眼，流出了一滴眼泪，慢慢从脸颊上滑落。
　　高阳站起来，将她胸前的毛毯往上拉，替她裹紧了些。
　　机舱轻微颠簸，高阳感受着兄弟和妹妹的匀称鼻息，心也跟着安定下来，坚硬的伤疤也一点点变得柔软。
　　“夏姐，对不起，是我害了你。”
　　朱雀的脸也瘦了些，除此之外没太多变化，皮肤白皙，五官精巧，嘴角微微下垂，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张高级的厌世脸。
　　“奈奈，你穿这么点不冷呀？”高欣欣强打起精神，朝她笑笑。
　　天未亮，鸦鲨走海路离开。
　　——不，我确实渴望这些，可能是我的信念还不够清晰和具体。
　　高阳走出小木屋时，同伴们都已经换上了一副陌生面孔，并排站在雪地中等他，今晚他们就动身回离城。
　　“说吧，吾王会大发慈悲地满足你。”
　　“等你好了，我们一起喝奶茶，玩密室，我最近又看了很多鬼故事，到时候我讲给你听。”
　　高阳伸出双手，盖住朱雀冰凉的双手，慢慢握紧。
　　她的眼神涣散，光芒暗淡，失去了灵魂的质感。
　　“哼！不要将吾王跟尔等凡人之躯混为一谈。”奈奈双手叉腰，一脸骄傲。
　　回忆不受控制地翻涌而来，高阳又想起了跟她初见时的那一次握手，以及那个不断反转的玩笑。
　　——为什么我的天赋还是不能升7级，难道是我的信念还不够强大？
　　“你知道李三光么？”
　　高阳点点头：“我也想换过一张脸。”
　　“凡人，让吾王赐予你新生面具。”奈奈朝高阳走过来。
　　高阳尽管早有心理准备，胸口还是一阵闷痛，接着是灼人的愤怒，新仇旧恨化为滚烫的火焰，煮着他体内的血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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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至于朱雀，只能暂时委屈她，放进一个有特殊透气孔的大行李箱，进行行李托运。
　　“我一定会救你，一定会帮你报仇。”
　　“就是。”只穿着一件单薄毛衣的王子凯也十分骄傲。
　　高阳感受着双肩上温暖的重量，一时间有些恍惚，他想起了当初的牛尔代夫之旅，三人也是这样。
　　高阳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，心中疑惑。
　　王子凯和高欣欣几乎是差不多时间睡过去，脑袋不由自主地靠在了高阳的肩上——这两人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
　　“嗯，听说最近有个叫碍事梨的游戏角色很火，你知道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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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很快飞机进入高空，平稳、昏暗的环境滋生了睡意。
　　后来高阳私底下跟王子凯分析了一波：神是位格最高的，神下面还有仙，仙下面是皇，皇下面才是王，区区一个女王，何必要跟她一般见识，认真你就输了。
　　当初白虎去极光镇搬运莎拉的尸体，靠的也是这个小花招。
　　高阳一眼发现高欣欣，她变成一个浅金色齐脖短发、灰蓝色眼眸的可爱女孩。
　　最初，王子凯是有点看不惯奈奈的，这姑娘整天自诩“女王”，完全不把王子凯这个神放在眼里。
　　“这你都不知道，真是白活了！”作为主机游戏迷的王子凯朝奈奈伸手，“智能手机给我，我找图给你看。”
　　王子凯认为很有道理。
　　——我总感觉我已经找到了准确的目标，但似乎又忘了。
　　木屋内，高阳慢慢走到了炭炉前，来到坐轮椅的朱雀身边，他单膝跪下，平视着眼前的木偶美人。
　　——不行！
　　高阳顿时惊醒，仇恨再次袭上心头，攥住他的心脏，他柔和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锋利和冰冷。
　　“凡人，准备好接受吾王的洗礼了么？”奈奈说着伸出双手。
　　“不知道。”奈奈对二次元以外的游戏很少涉猎。
　　高阳、高欣欣和王子凯伪装成三名游客，坐上飞往离城的航班。
　　他愣了下，露出久违的微笑，他知道妹妹是在故意cos某个游戏角色，想逗他开心。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高阳的【绝对防御】可以在箱子内部制造出一个屏蔽结界，轻松躲过安检，同时确保朱雀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　　——又或者，开门、复仇、生存这些都不是我最渴望的事？
　　“好啊。”高欣欣知道奈奈这是要给大家捏脸了，她想了想：“我这次想换一张脸。”
　　高阳右手紧紧握拳。
　　他微微仰头，闭上双眼，轻声喃喃自语：“为什么……想不起来。”